叶兆言长篇新作《璩家花园》出版:一部七十年余中国百姓生活史

“这是我真正看家的书。”叶兆言将自己半生的亲历、三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、对文学的不懈探索,融合在长篇小说新作《璩家花园》里,以南京城南一座老宅院即“璩家花园”两个平民家庭、三代人的生活轨迹为叙事主线,书写共和国七十余载平民生活史。“《璩家花园》创造了一个纪录,它是我现有十四部长篇小说中体量最大、故事时间跨度最长的作品。”叶兆言说,“很多人以为我只写民国,我一直蠢蠢欲动要写当代生活,现在终于写了。”


《璩家花园》

叶兆言 著

译林出版社

相传,金陵璩家花园修建于清朝中叶,祖上做皮货生意,颇有家资。到了璩民有曾祖父中举后,大兴土木,璩家花园声名鹊起。不久遭遇太平天国,常年战争让它一落千丈,繁华不再。此后历经近现代各种社会浪潮的洗礼,时至今日,它被列入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之列。评论家艾翔认为,叶兆言找到了“历史街区”这个能够巧妙平衡历史和文学、社会与个体的城市区域,通过大量史料的添加,使小说的城市形象更为丰满,同时也为人物活动精心搭造了更为细致的环境场景。

叶兆言谈到:“这部小说与我以往的小说最大的不同,是过去很多经验和想法,都是通过阅读才获得,它们可能会更客观,《璩家花园》则更主观,有太多的亲历,有太多身边所发生的往事。在写作的时候,这些人就在我的眼前,就在我的身边。很显然,我正在和自己及同代人对话。”

小说主人公璩天井生于1954年,他一生都在工厂里做钳工,叶兆言将自己四年的钳工经历融入了这个角色中,“我当年是个机修工,有一个特别好的师兄弟,他对一个女孩有了兴趣,我看着他从不敢追求,到追求,到追求成,然后结婚,结婚以后住在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。他太太后来去世了,他帮着女儿带小孩,小孩越来越大,不需要他了,他就回到过去生活的房子里面。几十年以后回到过去的生活,我们可能觉得非常难,但他很坦然”。这个真实故事成为《璩家花园》的人物故事主线。

全书十二章,故事在各个标志性的时间段之间穿插讲述,工人、保姆、小混混、教师、买卖人、警察、知识分子、干部等组成市井生活群像,叶兆言以说书人的口吻,带读者穿梭在七十年大历史下小人物的日常生活中,亦将绵密的地理风俗、城市建筑、民情风貌铺陈进时空的缝隙与褶皱里。从传呼电话到BP机,从粮票到外汇券,从友谊商店到金陵饭店璇宫,小切口叙事唤起集体记忆与情感共鸣。


叶兆言

有读者将《璩家花园》与《人世间》类比,叶兆言的看法是,“我承认我写的也是人世间,不同的作家眼中是不同的人世间。这是一本阐释时代和人的关系的书,人是渺小的,时代是伟大的,渺小和伟大都是相对的”。

璩天井是小说毫无争议的主角,他是个像“阿甘”一样的傻小子,却一事无成,没有享受任何主角光环。叶兆言对标君特·格拉斯《铁皮鼓》中的奥斯卡和辛格《傻瓜吉姆佩尔》中的吉姆佩尔创作了这个角色。“书里许许多多的真人真事,唯独天井是理想化的,我对他充满爱。”叶兆言说,“他做钳工做了一辈子,爱一个女孩爱了一辈子。他懦弱不重要,他不成功也不重要,他的爱有着落,他是最幸福的。”

历史波澜壮阔,社会日新月异,叶兆言注视的是改革年代普通人的生命历程,镌刻着超越时代的朴素与真诚。往昔岁月里,有费教授与江慕莲的“才子佳人故事”,有李择佳与民有有缘无份的爱情,有李学东、章明争夺清华大学名额的过往,有仕途得意的高材生岳维谷,有市场经济浪潮中下海的龚政策……王德威在评论中说:“叶兆言恒以其世故练达的声音,娓娓讲述人情冷暖,世事升沉。我以为在描摹世情方面,他秉持了一以贯之的热忱。”

小说亦有悬置留白的未解之谜,叶兆言认为,“那些没交代结局的故事,不知道结局就对了,好多东西不是我没搞明白,是历史也搞不明白。我想描写时代记忆,真相如何不重要。”


《璩家花园》由知名设计师唐旭担纲书籍设计。他通读全书,并参考了大量南京老城区的历史照片。南京老门西保存着这座城市的古老记忆,房屋破旧,门窗多已锈蚀;街道狭窄,纵横交错的电线横亘在天空中,像一张大大的蜘蛛网。居住在此的,是南京的原住民和少数外来务工人员。小说的故事大抵发生在这里。唐旭将老城区的烟火气微缩在封面的视觉表达里:岁月斑驳了墙砖,窗口昏黄灯光中缝纫机影影绰绰,诉说着历史如潮下的寻常百姓家;三根晾衣绳寓意三代人的际遇与纠葛,它们在“家”中交汇。

谈到对新书的期许,叶兆言说:“希望读者能够会心一笑,希望读者带着微笑阅读这部书稿。对能有耐心读到这部小说的人,我都想表示由衷的感谢。我知道自己是个很笨拙的小说家,热爱写,想写,天天还在写,显然已经过气,或者说正在过气。说到底,作家都不应该自以为是,你所能做的,只不过是努力去写好。”

(大众新闻·齐鲁壹点记者 曲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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